谢挽音眉头紧蹙,“那日去国丈府的马车里,是你无故先对我下了药,若不是我碰巧躲过一劫,早已万劫不复。”
“我提了一句从漳州带来的药丸,你就迫不及待地再次下毒。你不继续害我,就不会自食恶果。”
“害我就算了,还对嫂子下手,想让她一尸两命。你如此歹毒,居然有脸说我心狠手辣?”
“难道我只有等着被你害死,才算善良吗?”
赵芹死死盯着谢挽音的脸,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你回来后一直端庄温和,都是假的,这才是真的你,能言善辩,诡计多端,张扬桀骜。”
“谢挽音,你以为你赢了,其实你没有。”
“安都府衙的仵作没本事检查出来药丸里面的毒是什么,若是官差一直抓不到制作毒药的人,就没法判我毒杀你的罪名,只能定我给白雅下滑胎药的罪。”
“按照律法,我可以免于斩首。”
赵芹想看到谢挽音惊诧,不甘、愤怒的表情,可她毫无波动,依旧记脸平静和淡然。
“赵芹,你是否斩首,对我并没什么影响。”
“我要的不是你死,而是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你不被斩首,也会被判处刺配流放三千里,对我来说,和死了无异。”
“我今日来是想问你,父亲到底为何要娶你?”
赵芹笑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年,你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想听到我说,你父亲是被迫娶的我,我也是出于无奈才嫁进谢家。这样的话,你母亲在九泉之下能安心一些,你敬重的父亲还是那个正人君子。”
谢挽音压住情绪,声音平缓,“是,你说得对。”
“不管我怎么问父亲,他都说因为爱你才娶你,所以我想找你问个究竟。”
赵芹垂下眼眸,表情温和了许多。
“当初,我尚且年少,在逛庙会的时侯和家人走散了,几个流氓地痞上来调戏我,长儒看到了,训斥那几个地痞,地痞见长儒只是一个没有身手的书生,上去就要打他。”
“你娘亲跟着家人来安都玩耍,见状,直接拔剑上去救了长儒,长儒因此对她一见倾心。
谢挽音怔了。
这段故事她听母亲讲过,不过当时父亲和母亲并未留意被救的女孩长什么样。
母亲只说,那个女娃娃吓得瑟瑟发抖,哭的都看不清脸了。
原来,那个被救的人是赵芹。
“所以,在你母亲死后,我就迫不及待嫁给了长儒,我嫁给他是因为爱他。”
赵芹收起温和的眼神,眼神再次变得凌厉而恨绝。
“谢挽音,你知道吗?我当初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恶心透了。你长了一张和你娘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我知道你准备离家出走,就收买了丫鬟冰儿,让她怂恿你跳进护城河,可你居然命硬没有死。”
“长儒找到你后,直接把你送去了外祖家,真是可惜,若是你当时死了,我今日就不会输。”
谢挽音愣了。
那年,她决定离家出走的时侯,特地换了一身男装。
揣着母亲留下的贴身玉佩,装了一叠银票,带上了丫鬟冰儿离开了谢府。
二人跑到护城河边的时侯,冰儿说谢家人追来了,让她快跳河游走。
天寒地冻,天又黑,她差点被冻死在河里。
还好她那个时侯已经开始练武了,有些薄弱的内力护身。
最后不知道游了多远,勉强吊着一口气爬上岸,发现身上的银票全被河水泡碎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