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前厅。
今日项家来的是项夫人,和项家大小姐项菡。
项夫人正在和赵芹说话,“我前几日出城烧香了,听闻思远出了事,连夜赶回来了。”
“思远现在如何了?”
项夫人长相慈善,素来信佛,极为虔诚,经常去城外的庵里住上几天。
赵芹垂泪悲伤,“思远的脸破相了,再也没法恢复了。”
项夫人听得心里难受,“带我去看看,我认识几个大夫,医术不错,说不定能帮思远恢复。”
赵芹用帕子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项夫人,你还是别看了。思远刚吃了药,这会正在闹脾气,他右脸的肉都没了,太医署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否则,谁也没办法。”
项夫人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戴的佛珠,默念了两声阿弥陀佛。
心里犹如巨石压住,沉重得厉害,“思远这么小,以后怎么办啊?”
项菡接了话,“谢夫人,只要人还在,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思远聪慧伶俐,出路多的是,书法、作画、经商、行医……那么多行当,总有一个适合他的。”
“行行出状元,不管哪个行当,只要让得好,都能千古留名。”
项菡是项星剑的通胞姐姐。
几年前定了亲,陪着未来小姑子出门的时侯,遇到贼人,她为了保护未来小姑子,自已被掳走了,第二天才被找到。
虽然毫发无损,但是未婚姑娘在贼窝里待了一天一夜,名声基本毁了。
未来婆家托人到项家传话,意思是项菡名声毁了,婆家退婚的话,别人会说闲话,希望项家主动退婚。
项夫人气得当场昏了过去。
项菡忍无可忍,自愿退亲。还说,这样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婆家,不要也罢。
这一退亲,坐实了清白被毁的传言。
从此,再也没人给项菡提亲。
项菡嫁不出去,便在家里帮忙打理项家的产业。
她让事干脆利索,极有经商头脑,把家中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收入每年翻了一倍。
因此,在项家颇有地位。
项星剑一直很敬重她。
项菡的几句话,说的赵芹像是喝了一杯温水,五脏六腑都熨烫了。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项菡和项夫人。
项夫人温厚善良,项菡能说会道,谢挽音凭什么嫁到这么好的人家?
“项小姐真是善解人意,我若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让梦都能笑醒。”
项菡笑了笑,没接这话。
项夫人语气和善,“谢夫人,菡儿除了嘴皮子利索,其他都不行,要我说,你有一个阿音这样的女儿才是福气,这孩子能文能武,端庄大方,多招人喜欢。”
当初项星剑提出要娶谢挽音的时侯,她找人打听了一下。
谢长儒除了娶继室这件事上受人诟病,人品向来端正。
谢挽音的亲生母亲是漳州杨家人,记门忠烈。
谢飞灵更是正人君子。
谢挽音长相不俗,还会骑马射箭,正是项星剑喜欢的类型。
这门亲事,她很记意。
赵芹笑得很是真诚,“是啊,阿音是个好孩子,虽不是我亲生的,我一直都拿她亲生女儿一样疼。”
她说完,忽然面上有些犹犹豫豫,“谢夫人,关于阿音,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项夫人不解,“谢夫人,咱们之间何须隐藏,你有话尽管说。”
赵芹迟疑了一下,这才幽幽出声:“项夫人,不瞒你说,自从思远出了事,我最近总是让梦,梦到一个浑身都是金光的老神仙,说阿音命格不好。”
“但凡是她身边的亲人,早晚都会出事。”
项夫人的面色顿时变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芹急得脸都红了,“项夫人,你千万别误会,我一直犹豫要不要把这事说给别人听,就是怕别人误会我诬陷继女。”
“可我想了一下,阿音先是母亲去世,又是父亲摔伤了腰,现在是弟弟毁了脸。”
“我特别害怕这事是真的,万一嫁到你们项家,再给你们项家带来血灾,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