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葭还没缓过什么神来,就听得对方一声怒喝:“是谁这么不长眼?”
穆葭站稳身子,打量着那人弓着腰捂着屁股一脸愤怒的模样,心下冷笑,穆长林的屁股还没好利索呢,这就忙不迭来后院儿献殷勤了,倒真是难得他一片孝心。
“是二哥啊,”穆葭从含笑看着对面的穆长林,“都是葭儿不慎,撞着了二哥,还望二哥莫怪。”
穆长林这才看清楚面前人,登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忙不迭站直了身子,捂着屁股的手赶紧放了下来,恢复了一贯彬彬有礼的君子模样,还亲自从地上捡起手炉递回给了穆葭。
“原来是大妹妹,听闻大妹妹一直卧病,不知身子可大好了吗?”穆长林含笑问道,嘴上关心穆葭的身子,眼睛也没闲着,不动声色地把穆葭上上下下看了三圈。
这也实在不能怪穆长林放肆,实在是穆葭的容貌太出乎意料,怎能料到,病歪歪的堂妹,竟是这般天仙一样的人物,所以自打穆葭进入穆长林的视线,便就拔不出来了似的。
明明是少女,可身上却有股子令人着迷疯狂的女人味儿,眉梢眼角都是风情,也俱是淡漠,明明是出水芙蓉清纯可人,可那一身通体不容侵犯的高傲冷漠,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穆长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若能得此尤。物……
被穆长林似有似无的视线盯着,让穆葭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甚至觉得恶心,她本就不是不经人世的小姑娘,对于男人这种贪婪的视线,她很敏感。
穆葭微微蹙了蹙眉,心里觉得恶心不已,上一世,她一直卧病,没机会和这位庶出的二哥打交道,不过却对穆长林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这人不但心机深沉,还继承了其父穆磊的虚伪好。色。
上一世,穆磊自诩正人君子,又有佟淑清和佟绣春两个女人管着,明面儿上后宅只有一妻一妾,可是外头却养了不少莺莺燕燕,也是佟淑清和佟绣春这对姑侄有手腕,才没让这起子莺莺燕燕闹出什么水花来。
至于其子穆长林那是不遑多让,没有得势的时候,还能忍着,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后来他宦途平步青云,又有两位妹妹扶持,且他又是穆府唯一继承人,可谓是春风得意,后宅规模堪比皇上后宫。
穆葭心中暗自冷笑,这穆长林当真是大胆包天,这大天白日的,竟然对她这个堂妹都敢起污遭心思,当真龌龊至极。
穆葭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对穆长林道:“多谢二哥挂心,葭儿身子一贯羸弱,都习惯了,倒是听闻二哥近来身子不适,不知可好些了吗?”
穆葭这一问,直让穆长林尴尬得紧,阖府上下谁不知道他被二老爷下令杖责?即便穆葭的笑容再令他神魂颠倒,穆长林也是待不下去了,正要跟穆葭告辞的时候,就听着身后传来一声冷淡的女声——
“吆,这就是长房的大小姐吧,真真是身骄肉贵,到这时候才屈尊降贵来后院,不知道的还当大小姐是天家公主呢!”
这话一出,自是引得后院众人纷纷瞩目,一则是瞧那说话的女子,一则是看向穆葭。
穆葭打量着站在不远处长廊下的五六十岁的贵妇,端看这女人的衣着打扮便就不是等闲人家的出身,再瞧这女子与佟绣春相似的长相,便就可知这贵妇乃是佟绣春的母亲段氏。
段氏两侧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一个年轻妇人和一个怯生生的少女,想来分别是郭氏的儿媳孙氏和庶女佟挽秋。
穆葭上下打量通身富贵的段氏,一脸纳闷儿,问旁边的碧乔:“碧乔,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