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明舒走出屋子的脚步声,风墨白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着,等着小姑娘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等着小姑娘的声音响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毫不犹豫,举步走向院子之外。
听着急促追来的脚步声,他唇角勾起,却依旧没有停下他的脚步。
顾明舒眉头蹙紧,不解风墨白怎么忽然跑了?
眼看风墨白越走越远,她只得加快脚步,快速跟上风墨白的步伐。
可是风墨白没有停留的意思,她疑惑地开口呼唤:“风墨白,你怎么了?”
风墨白依旧没有搭理她,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声音。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左右,见附近无人,且感受到一股与阿六极为相似的气息,知道那是护卫在暗处的影卫,于是她再度开口呼唤。
只是这一次,她唤的是:“萧重渊!”
风墨白脊背一僵,身形停滞片刻后,便又朝着前方走去。
顾明舒愈加疑惑,不知风墨白这是闹的哪一出,于是她足尖一点,飞身掠到风墨白面前。
风墨白还是没有搭理她,折身穿过一道拱门,随即来到一间小亭子里。
这看似普通的院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花石,亭台楼阁一样不少。
而风墨白的脚步,也终于在这院落唯一的小亭子里停下。
小亭子旁边,一株碧桃开得正盛。
春风拂过,抖落满树飞花落英。
花瓣落在那袭纤尘不染的白衣上,随即缓缓坠在地面,被风卷到树脚,堆成一小堆雪白的颜色。
顾明舒走过去,看到亭子里的小桌上摆着一碗热粥,她瞬间明白风墨白的意思,随即坐到石桌前,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她放下碗,看向那道傲岸的背影:“我吃光了。”
风墨白徐徐转过身,面对顾明舒的方向,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但却多了几分清冷:“晚间不宜多吃,免得积食,先垫着点,明早再好好吃一顿饱饭。”
顾明舒很是诚恳地说:“这粥吃起来像是你的手艺,熬了很久吧?软糯香甜,我很喜欢。”
说完,她情不自禁咬住下唇,不知自己适才怎么了,好像在没话找话。
但她的确很在意,在意风墨白微妙的态度。
风墨白没有言语,今日他的话,似乎格外少。
惜字如金,仿佛没有什么心情。
顾明舒垂下眼睫,问他:“你的伤怎样了?”
适才她见风墨白抱着小白,另一只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轻轻抚着小白的背。
尽管这只是细微的不同,但顾明舒猜想,风墨白应当是受伤了,而且伤了手臂。
以至于他没有做出惯常的动作。
风墨白淡声回答:“好多了。”
他的话相当于默认了自己的伤,但他没有对所受的伤做任何解释,更没有说他为顾瑜击退杀手时曾被一剑割破手臂的皮肉。
像是觉得这伤微不足道,又像是觉得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更像是并不想多说。
顾明舒长睫颤了颤:“你在生我的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