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舆论发生了变化。
原本都在骂薛晋,然而过不了多久,所有人都在骂薛怀祖,把薛晋干下的那些坏事都归咎于薛怀祖的纵容和溺爱。
虽然有着顾明舒的人在其中故意引导,但就算顾明舒不插手,百姓也终会这么想。
插手,不过是催生这个结果罢了。
饭后,几人离开了酒楼,又去往茶肆。
这听书喝茶的地方,平日人没见着几个,今日却是座无虚席。
台上的说书人一拍镇尺,一段精彩离奇的故事拉开序幕。
其实这故事没什么稀奇,完全是在薛晋生平的基础上加了些细节,让故事更生动曲折。
众人听完,拍案叫绝:“死得好!这种坏事做尽的人活该天诛地灭!”
接着,众人又开始讨论薛家的事,在顾明舒他们的刻意引导下,薛怀祖道貌岸然的嘴脸也被百姓一点点揭露。
薛家花了多年积攒的声誉只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荡然无存。
张进很是愉悦:“这下薛家应该翻不起身了。”
顾明舒摇头:“不,还不够,现在有人骂他,难保明日就会有人同情他,人心易变,对一个人的看法也会随着情况而改变。”
“薛怀祖想要在锦城继续混下去,他必然会采取一些措施来让百姓有所改观,我们还要继续断他的后路。”
张进拱手:“请顾姑娘示下。”
顾明舒告诉他:“稍安勿躁,这事我已经派人去做了,我们等消息便是。”
两人正说着,一名下属坐到顾明舒身边,压低声音:“顾姑娘,属下看了一场好戏呢!”
顾明舒呷了一口茶,齿颊留香:“说说?”
下属说:“薛家彻底乱套了,因为薛晋得薛怀祖宠爱,遭至其他人的嫉妒,现在纷纷落井下石,想把薛晋父亲那一房的人赶尽杀绝。”
顾明舒露出意料之内的神色:“多数的大家族都是这样的,明争暗斗,互相倾轧。”
不是每个大家族,都像白家那般家风清正。
下属还说:“薛家生意上的伙伴知道薛怀祖私库被劫一事,陆续上门催债,现在薛怀祖孙子没了,银子也没了,还要面临这种事,气昏过去好多次,人中都掐烂了。”
顾明舒放下茶盏,神色有瞬间的锋锐,随即又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的生意可大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还上货款?”
下属幸灾乐祸:“怕是不能吧?那些儿孙闹得那么凶,只怕不会让他把公中所有银子拿出来还债。”
顾明舒唇角高高挑起:“这生意若要做长久打算,那就绝对不能当老赖,薛怀祖想要东山再起,还得依靠那些人,他不会拖欠他们太久。”
张进一拍大腿:“我这下知道您为什么要刮他私库而不是公中了。”
周毅连忙看向四周,幸好大家都在兴致勃勃的发表自己对薛家的看法,无人注意到他们。
顾明舒含笑点头:“正是,我就是要把他逼上绝境,只有这样,他才会为了脱困把那批东西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为了凑集银子还他们,他会尽快把那批东西运走,好拿到他的酬劳。”
“所以从现在开始,密切注意薛府的一举一动,把他送出去的所有信件都劫了,断了他与靠山的联系,让他自乱阵脚。”
只有乱了,才更容易犯错。
张进连忙应是。
周毅小声问:“您不担心他用手头的产业来还债吗?”
顾明舒摇头:“地产、店铺……这些东西就像是会经常下蛋的老母鸡,杀了能解一时之需,但以后可就没有鸡蛋了。”
“薛家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不会这样做,否则日后他们用什么生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