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沾窗,室内光线愈明。
顾明舒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目清俊出尘脸,似那东山月升,长湖星波。
她一惊,倏然睁大了眼睛。
却见自己好好地裹在被子里,而风墨白正隔着被子躺在她身边酣睡,眉宇间含着淡淡愁绪,是岁月沉淀的云烟。
而那修长有力的手臂,便随意搭在她腰上。
正当她轻轻抬起风墨白的手,准备悄悄逃离时,本该熟睡的男人徐徐睁眼,露出那双无神却昳丽无双的美目。
那药劲十足,她睡的沉,无法确定这一情况究竟是自己被动还是主动。
正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风墨白那已恢复如初的面庞露出几许惊愕、羞赧、委屈以及难以置信,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他开口:“小姑娘,你怎么睡在床上?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说话间,在顾明舒百口莫辩的表情中,他的衣袍因为他半撑起身子缓缓滑落,露出线条精炼的锁骨,还有肌肉紧实的胸膛。
只是那白皙的肌肤上,竟然有几条抓痕。
顾明舒怔怔伸出手,那痕迹的大小与自己的指甲,竟然……竟然严丝合缝,十分吻合。
怎么看她都是主动的那个。
她不信自己睡一觉却做了禽兽。
但似乎一切都证据确凿。
她强作镇定轻轻为风墨白把衣裳拉好,弹了弹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拍了拍风墨白的肩膀:
“大男人的,何必在意这些小节,再说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
风墨白的双眼慢慢弯成好看的弧度,唇边也枸杞煦暖的笑意:“好,我不在意,就算你对我为所欲为,我也是欣喜的。”
顾明舒紧紧抿住唇角,没有言语。
风墨白似乎察觉出她的无措,轻笑一声开口解释:“昨夜你情况不太好,而且又发了热,一直在找人。”
“我本想去找春秀嫂子过来,但你抓着我不放,结果抓破了我的皮肉,我没有办法,只好给你喂下退烧的药丸,哄你入睡。”
“又生怕你有情况,所以一直不敢睡觉,就躺在你身边守着,刚刚才合了一会儿的眼。”
“虽然此举于礼不合,但我除了必要的动作,没有任何僭越之举,你不必担心。”
“不过我们这样毕竟不太合适,多少有损你的清誉,我立即着人去向你祖父提亲,便是你此时没有成亲的打算,我们也可以先把婚事定……”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好温柔。
仿佛吹散云翳拂绿大地的煦风。
顾明舒觉得,大哥已经再温和不过的人了。
不过都不及风墨白的语气和神态,温柔得好像能叫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这样的温柔并非软弱可欺,而是常年身居高位所沉淀出的内敛与持重,温而有力,柔而强大。
犹如海纳百川。
但也从风墨白的话语中,她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她时常发热是真。
以往每次发热都有那个平日不苟言笑的父亲父亲默默守着,为了与父亲多亲近亲近,她迷迷糊糊中总会找人,也是真。
所以风墨白的解释合情合理,可偏偏她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那定下婚事的承诺,似乎才是目的所在。
于是她像每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薄情郎一样,淡定地拉了拉衣襟,面无表情地道:“不过是意外而已,何必那么当真,反正我们彼此都没有吃亏,这事也不必提及了。”
说完,不等风墨白回应,她披上披风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