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叔兄长离开后,她一直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连她自己都习惯了,觉得自己就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偶。
也渐渐迷失了,那颗能山上打野,下水摸鱼的玩心。
她很努力地为别人撑起一片天,却唯独渐渐忘却了如何做自己。
与世隔绝的山村,让她如同回到了承天观的时光。
放肆的笑,偶尔会撒娇,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正在回忆中畅游,门知啦一声被推开,又知啦一声被阖上。
动作很快,生怕冷风灌进来一样。
风墨白把煨得软软的粥放在床边,先递了杯热水过去:“一半漱口,一半喝下,你刚退烧,需要多喝水。”
顾明舒半坐起身,笑着接过水杯:“你很会伺候人嘛!”
风墨白神色一黯,却很快恢复如常:“姑娘要是觉得好,那就夸一句,比如说我最体贴,我最温柔,我最好之类的。”
顾明舒含了一口水在口中,随即吐到风墨白递来的空杯里,又把剩下的水喝下,才将两个杯子一起递过去。
她笑吟吟地道:“我最体贴,我最温柔,我最好了!”
风墨白无奈,放好杯子后,又将粥碗递向她:“是不是要我亲自喂你,你才肯说我一句好。”
“多谢了,好哥们。”顾明舒说了一句,便要伸手去接粥碗。
风墨白连忙拿开,却不是责怪她没有认真夸自己:“烫,这么着急小心烫伤了。”
“是!苦口婆心的老父亲。”顾明舒迫不及待地去接粥碗,可见是饿坏了。
风墨白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轻轻吹着,等到碗不是那么烫手,他才递到嗷嗷待哺的顾明舒手中:“慢点吃,别噎着。”
顾明舒才不管,端着粥碗便大快朵颐,又想起风墨白说不许浪费粮食的话,她差点没伸舌头去把碗给舔干净。
等到一碗粥吃完,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酸痛无力的身子有了力气,沉重恍惚的脑袋也十分清晰。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了。
放下碗,她很认真地向风墨白道谢:“我从小经常发烧,这是第二次给你添麻烦了,不管怎样,多谢你。”
风墨白默默收好碗,随即端着碗起身:“你饿了许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下一顿就等早饭吧!”
顿了顿,他又道:“无论发生什么事,以后都不能这般不计后果地来找我,比起你能为我而来这份喜悦,我更希望你平安无事。”
走了几步,风墨白再度回头:“不管你在多远,只要你一声呼唤,我都会毫不犹豫来到你身边,你只管等着我奔向你就好。”
说完,也不等顾明舒回应,他快步离开房间。
或许是生怕那千篇一律的回应,又或许担心会让顾明舒为难。
他终究,没有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