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舒视线逐渐模糊,她用最后一丝力气细细打量风墨白,带着担忧寸寸审视:“阿六说你旧疾复发了,你没事吧?”
风墨白眉头轻轻蹙起,他什么时候旧疾复发了?
他怎的不知?
便是这细微的动作,叫顾明舒察觉到了异常。
“那小子骗我。罢了,没事就好。”顾明舒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风墨白颤着手去捧她的面颊,触碰到她额上的高热时,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搂紧,下巴抵在她的额顶上,心疼而无奈地低喃一声:“真是个傻姑娘……”
乖乖等着他不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赶来?
又傻又冲动。
然而正是这傻劲儿。
叫他好生欣喜。
也只有在小姑娘昏睡的时候,他才敢做一直想做却不敢的事。
比如说,抱在怀里。
只是抱着,便觉满足。
护卫确认所有的刺客皆已伏诛后,迅速围拢过来。
其中一名护卫小心翼翼地提醒:“主子,您别光顾着高兴,属下瞧着顾姑娘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得赶紧给顾姑娘治伤。”
“谁说我只顾着高兴了?”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唇角却不可抑制地扬起。
护卫当然看得出主子嘴硬,但又敢说什么呢?
小白貂带着两匹白马回来,便见到主子怀抱着别人,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它用力地抓白马的鬃毛,疼得白马不停嘶叫。
“上来,找一处落脚地。”
不容置喙的几个字,是风墨白吐露的话语。
以往他们风餐露宿,但现在顾明舒受了伤,自然要找个地方治伤。
小白貂认命地跳上风墨白的肩头,耷拉着脑袋一阵咿咿呀呀。
风墨白展开披风,把一身风霜的顾明舒包在怀里严丝合缝地抱住。
被顾明舒披风上的冰霜冻得冰冰凉凉,他索性把顾明舒身上落了雪的披风扯下,而他温暖的胸膛,也随之贴了上去。
分明烧得那样厉害,但怀里的人却冷得浑身发抖。
他将内力源源不断地送入顾明舒体内,催促胯下的马儿向大山深处赶去。
约莫半个时辰,一行人看到了小白貂所指的村庄。
就在这时,风墨白输送的内力也发挥了功效。
顾明舒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像婴孩一样被风墨白抱在怀里,用披风紧实地裹住。
她想挣扎,可眼前的景象却叫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向来冷静从容,能叫她露出这番神色,足以见她心中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