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终于不再动弹,只是那虚汗一层又一层,怎么也止不住。
风墨白轻轻把手放在顾明舒的额头,却比先前更烫了。
他忍住身上的剧痛,运功替顾明舒减轻痛苦,另一只手却在地上摸索。
小白不在,他的世界一片黑暗,只能从充斥着山洞的潮湿霉味中,寻找那一缕淡淡的腥味。
终于,他在附近找到了那只装着熊胆的小瓶子。
他拔出塞子,倒出瓶中的熊胆。
霎时间,一股腥苦味道四散溢开,冲散了洞中的腐味。
他让顾明舒靠在他的腿上,捏住顾明舒的脸颊,把胆汁挤入顾明舒的口中。
许是胆汁太过苦涩的缘故,在胆汁灌进顾明舒口中的瞬间,顾明舒连连作呕,似要将胆汁给吐出来。
“忍一忍,这熊胆能退烧。”
他柔声说了一句,把剩下的胆汁丢开,复又将顾明舒搂进怀里,手中捂住顾明舒的唇,不叫顾明舒吐出胆汁。
“唔……”
顾明舒发出痛苦的声音,但他还是没有放手,直到他听见顾明舒下咽的咕噜声,他才把手放开,心疼地搂紧怀里的人。
一番折腾,顾明舒愈加难受。
风墨白想点了她的睡穴,却担心她情况危急而在睡梦中又无法表达,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他想了想,然后便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模样,轻声细语地哄着:“别怕,很快就好了。”
一遍一遍,他仿佛不知疲倦。
身上的伤,他也不曾在意,任凭那血自己止住。
他没有说谎,他的身子的确很暖,哪怕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刻,他依旧如一个小火炉,散发着暖人的炙热。
而这一份温暖,却是顾明舒所需要的。
不省人事的顾明舒,紧紧挨着这温暖,往他怀里靠,往他怀里拱,直至找到舒适的位置,顾明舒才停止动作。
风墨白忍不住挑起唇角:“你这样,和小白有什么区别?”
片刻过后,风墨白敛住笑意。
黑暗之中,他仿佛在“望着”怀里熟睡的人,万般柔情,也掺进了呢喃细语之中。
“醒来过后,你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懊悔自己适才的所作所为。”
“你放心,大不了我担了那登徒子孟浪之名,也不叫你尴尬为难。”
“我知你背负太多,所以自持克制,不会放任自己乱了心绪,更不会去触碰世间饮食男女该有的七情六欲。”
“但我对你好,愿意为你舍了这条命,又岂是为了向你索要任何报酬或者关系?”
“就算这辈子你都将我拒之门外,哪怕你永远封闭内心,我总会陪着你的。”
“谁叫这一世我便是为你而来的呢?”
她要这盛世,就算前路千难万难,尸山血海,白骨成堆,他也义无反顾相陪。
她若要乱世,那为了她乱了这天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