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气愈发严寒了。
越往北边走,山林草丛就荒芜得愈加厉害。
前几日行军时,还能看到枝头挂着几片树叶,可现在他们只能看到一些色泽深绿的松柏,孤零零地夹杂在光秃秃的树丛中。
这段时日,顾明舒在行军过程中,开始有目的地操练将士。
由于匪众与正规军不同,训练起来困难重重,将士们为了配合匪众,常常累到苦不堪言。
但顾明舒并未因此放松要求,反而更加严苛。
若是有人叫苦连天,顾明舒也从不手软,全部按照军规处置。
如此过了五日,距离一月之期只剩下十日之时,这支总是乱中出错的军队,终于做到令行禁止,排兵布阵不成问题。
虽然顾明舒严苛,但从不亏待将士,不仅下发了御寒的衣物,还为众将士发放缓解痛风和治疗冻疮的膏药,餐餐都能吃上肉食。
如此恩威并济,军中无人会抱怨她治军严谨。
整个过程,并不需要卫骁插手,顾明舒也没有在操练将士上遇到阻碍,这样的才能,又让卫骁另眼相看。
因为军中有女子,卫骁严令手下不可唐突了,嫂嫂们也因此可以安心做饭、习医。
而顾琇莹自从看到了长姐的觉悟,从此愈发勤恳地练习,在风墨白的指导下,不到一个月时间,她已能轻松跃至一层楼那么高,还学到了几招制敌方法。
至于刘尧那纨绔,从金鸣山回来之后乖巧许多,虽然改不掉那吊儿郎当的习性,但不会主动给顾明舒找麻烦。
说到底,还是不敢在顾明舒眼皮子底下造次。
这日行军过程中,顾明舒要求队伍训练各种阵型变化,卫骁策马来到她身边,问道:“你明明不需要这些花架子,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操练他们?”
顾明舒握紧缰绳,回答道:“战场上的厮杀,的确不需要这些漂亮的招式,我这是在训练他们的默契。”
“时间太短,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彼此,去适应将来的战友与同伴。”
“然而一起训练,可以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让他们意识到队伍是一个集体。”
“因为在战场上,没有人可以凭一己之力,打下整片江山,他们除了需要听从指挥外,还需要学会互相配合。”
卫骁不再多言,只是道:“你是老大,听你的。”
顾明舒诧异地看了一眼剃去一半虬髯的卫骁,没了大胡子遮盖整张面庞,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五官深邃,线条凌厉锋锐,配合他粗犷的气质,通身都散发着大将的威严与气度。
长相,倒是与他的气度十分契合。
卫骁挠挠头:“顾姑娘,你这样瞧着我作甚?”
顾明舒笑道:“卫大哥好样貌,若以卫大哥为前锋,定然能完全将敌军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卫骁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而他本人,却羞赧得像个大男孩。
忽然,风墨白策马生生从二人之间闯过,惊了卫骁的马,差点把他给甩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