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琇莹哭倒在俞皎怀中,泣声道:“要是大哥还活着,看到小传义这么坚强,一定会自豪!我们顾家出了个了不得的孩子!”
俞皎拍拍顾琇莹的脑袋,低声道:“那是明舒教的,方才我听见他在背,我们顾家,也出了位了不得的姑娘呢!”
……
经过姑侄俩的一番话,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一群将士仿佛吃了颗定心丸,每人脸上的神色,都是那么锋锐、坚毅。
他们带着希望北上,带着勇气北上。
他们要赢,且会赢!
众人都这么坚信着。
顾明舒心潮起伏,眼尾氤氲。
她吩咐大家安营扎寨,原地修整,待明日再行出发。
顾家一行人,除了顾明舒和俞皎外,其他人都没有武艺,顾琇莹也只是练了一段时日的骑射,她们都不能成为战斗力。
但是,这些女人们却有一门好厨艺,军中的伙食、缝补等一些杂活便由她们负责。
顾明舒不愿亏待将士,每人都能吃上满满的白米饭,碗里还埋了几大块红烧肉,这顿饭将士们吃得十分畅快。
等军士们吃饱喝足,顾明舒在军中查看舆图,思考远赴北疆后的作战计划。
小传义站在沙盘面前,学着俞皎演练排兵布阵。
诸位嫂嫂则去与军医学习一些基本的药理知识与岐黄之术,以图能在打仗时救助伤兵。
顾琇莹提剑到军营附近,对着一棵大树疯狂乱砍,像是不知道劳累似的。
“你那样只是纯粹的耗费体力,对武艺提高没有任何帮助。”
是风墨白,他手中握着一根油光锃亮的竹竿,站在顾琇莹附近。
白绸覆眼,白衣飘飘。
他从来都是那么清朗,风华雅然。
顾琇莹停下砍击,对他怒目而视:“你知道什么?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教训我?”
她的恶劣态度,并未使风墨白的表情有任何变化。
仿佛他承受过比这更恶毒的恶意,所以已经习惯了别人浑身带刺扎向他的样子。
又或者是他内心足够强大,早已练就刀剑不入的本事,任别人如何刺激,对他来说也只是不痛不痒。
他无所畏惧,也毫不在乎。
他很认真地道:“我理解,你们迫切复仇的心情,我也理解,你们守卫家国的决心。”
“但是,有人想要指导你,你该用心聆听,这个世上,靠自己的确可以顽强存活下去,然而有的事如果不靠别人,那结果便是一事无成。”
顾琇莹横眉竖目:“你到底想说什么?”
风墨白道:“我在告诉你,如果你不敢向你长姐求教,我可以教你,但你要学会向能予你教诲的人低头,尊敬,是最基本的礼貌。”
“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到,那你也永远只能做个拿着刀剑乱舞的弱者。”
顾琇莹握紧手中的剑,她已练得精疲力尽,手心也全是水泡,面前的树更是被她砍得面目全非。
可是,她又学到了什么?
不过是浑身发疼的肌肉,还有深深的无力之感。
最后,顾琇莹握剑抬眸,眼神坚毅:“你为什么要教我?”
“我只是,不想让你成为小姑娘的累赘而已,弱者那么多,她想护住的何其多,她一个人哪里应付得过来,至少,我要为她减轻一些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