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医者不能自医。
而面对堕落花阵,她又当如何呢?
周怜仿佛是洞悉看穿一切的神,嘲笑着苍生蝼蚁。
他嘲弄讥讽地看向了楚月。
“本座苦心造诣许多年,来路无昼,长夜漫漫,日暖月寒煎吾人寿,孤寂又煎熬,时刻都是烈火烹油刀尖行路的艰难苦痛。叶楚月,你又凭什么认为,你能打败这样的我?又或者说,你能打败,你自已吗?”
周怜笑了。
屠薇薇、萧离几人却停了下来。
只因他们发觉,当他们刀砍在风铃花阵的身上时,楚月的衣裳绽开破裂。
就像是……
砍在了楚月的身上那样。
这样的认知,让三人拿着刀的手都在猛然发颤。
紧缩着睁大的眼眸,担忧地看向了楚月。
一行四人,从神玄学院到流光海域,至今常伴,都是以叶楚月为主心骨,今也不例外。
她们犹豫了。
不敢出刀了。
“轰!”
“去死,去死。”
楚月暴掠出去,低吼暴喝。
她能在弹指间,围绕着周怜瞬闪数百下之多。
每闪一下,双手就会攥着两把凶猛的刀,用尽力气劈在周怜的身上。
风铃花阻挡着自已的刀刃。
她却状若疯魔。
罗玲玲的心脏,就在周怜的身上。
这末日阵法,以罗玲玲为祭。
不仅如此,风铃花阵还能瓦解掉界面压制。
届时,大地上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
不是献祭于周怜,就是沦为上界某些人果腹的血肉。
再无第三条路。
她多想,再看罗玲玲一眼。
说一声,抱歉。
她不甘、怨恨、拧巴了好久,好久。
两世为人,始终的痛,是母亲。
她若在当初,多一些耐心,多一点柔和,派人去把罗玲玲一家调查清楚,而非面对跪地痛斥的母亲转身就走,毅然决然,再无瓜葛,最多临终前交代后事的时侯请周蔷薇照看一下罗玲玲的。
那样的话,她能为罗玲玲扫荡那些牛鬼蛇神,豺狼虎豹,能早点握住母亲的手,带她回家,并告诉她,当年月台一别,她很想她。
是她不好,未经允许,就到了罗玲玲的腹中。
使得罗玲玲未婚先孕,独自酝酿胎儿,遭受了太多不该有的流言蜚语,经历了很多不得已才抛下她,却又悔恨了半辈子。
楚月的眼梢泛着热泪,她比周怜还要病态,犹如暴怒的野兽般,不断地劈砍风铃花阵,而每劈砍一下,她的颅腔就像是被人用铁棍在后脑勺狠狠地打动那样钝痛,接二连三的痛感袭来,她却不管不顾,偏要劈砍周怜,刀还没落在周怜的身上,倒是先劈到了自已。
世人仰头看来,瞪大了眼睛。
“小月……”
慕倾凰斩下风铃花,断开荆棘,仰头看楚月看去,泪水蓄记了眼眶。
她急掠而去,风铃花却是束缚了楚月。
荆棘交织,如一方囚笼。
血色天地,迷迭生香。
周怜站在囚笼外的世界,冷眼看着楚月。
“只可惜,你也不懂我。”
周怜叹了一声,“小月,你想要,她的心脏吗?”
“可是,现在的你,还太弱了啊。”
“你,不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