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伸手虚按,沙盘随即变幻,化为西域地图,然后伸指在上面一划,将赵国和青冥连在一起,然后道:“既然是我赵国的节度使,当然要把这块地连回来。我们先向西,再向北,从巫族地域中开一条路过去。如此一来,西晋西边出路就全在我大赵手中!”
一直没有说话,仪态雍容的三皇子道:“大哥,吕暝也不至于昏聩到这种地步。但有我们封赏在前,他给的就不能比我们低太多。可是宁西府已立,封赏给高了底下诸臣也会不满。我们只要抢在他之前把封赏旨意送到卫渊手上,接下来就可以坐看西晋内乱了。”
一位满身书卷气的将军道:“以我推测,此前或许太子一系一直在打压青冥,也是想打压太初宫,才有了进攻之举。只是他们也没想到竟会是如此惨败,现在骑虎难下。现在想要拔掉青冥,恐怕要起三十万大军,而且还要和太初宫彻底交恶,所以我认为已无可能。借晋王封赏,安国公主或许还可顺势剪除太子羽翼,一举多得。”
“传我旨意,遣使西域,即日出发!”赵王作了决定。
安赵郡,宁西府城。
陈到和岳晋山相对而坐,将手中一封密信递了过去,说:“王上准备下旨,削你三年俸禄,官降两品,原职留用察看。”
岳晋山不见神色波动,道:“我刚愎自用,一时糊涂,擅动兵马,如此处置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陈到喝了一口茶,缓道:“老岳,我想听句实话,青冥能不能破得了?”
岳晋山双眼精芒一闪,道:“他们的枪阵有重大缺陷,难以转向。只要以铁骑两翼包抄,胜之不难。只是当日我过于托大,一味正面进攻,才招致惨败。只要给我二十万大军,尽起我麾下的北境精锐,青冥一月可破。”
陈到慢慢点头,道:“和我所料不差。”
他起身来回踱步,斟酌着用词,道:“原本我觉得青冥只是癣芥之疾,但这一战之后我才发现,他们已经是我大晋的心腹之患!此时不除,未来必生祸端!”
“可是……”
陈到抬手止住岳晋山,道:“我知道你想说大家共御巫族,没必要自相残杀。可抵御巫族重要,以谁的名号抵御也很重要。现在养虎为患,二三十年后,在这里抵御巫族的说不定就是卫国,就是太初宫。老岳,我们毕竟是西晋之臣!”
岳晋山一时无言以对。
陈到用力一挥手,道:“你我再通力合作一次!我去游说朝中大员,政事堂诸公,给你要来足够钱粮兵马。太初宫那边也不用担心,四圣书院和剑宫都可以出手牵制。你要做的就是荡平青冥,最好能将卫渊斩杀。此子不除,必是大晋心腹大患!”
“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卫渊现在不过一道基小修,就算他将来能成就真君,门派和我等诸国也是各有安置。何至于此?”
陈到叹了口气,说:“我一生精研术数气运,这些时日总是心神不宁,就不断测算。前些时日突然天地气运变动,似有不得了的宝物现于世间。我心血来潮,就多方卜算,虽然没有测到那至宝的痕迹,但却无意中窥见一点天机。”
他停顿一下,一字一句的说:“那卫渊气运黑中透血,与我大晋国运相冲,不是灾星就是反贼!只是此前他气运被重重遮掩,根本测算不得。现在想来,当初太初宫派他西来,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历练,实是不怀好意。”
岳晋山也唯有一声叹息。卫渊若气运果真如此,那必不能留,无论他做不做有损于西晋之事,都是如此。
陈到此人向不轻言,他既然这么说得这么肯定,那就是有十分把握。就算太初宫出手遮蔽了卫渊的天机,但陈到依然有很大机会说服诸公,说服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