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惋瞅着他的侧脸,“脸怎么红了?”
沈恪抬手摸了摸被苏星妍打的那半边脸,淡淡一笑,“海上风大吹的,很快就没了。”
沈惋看出来了,没揭穿他,只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沈恪眼眶发胀,面色却没有波澜,淡声说:“顾家派来的佣人,明天让她们回去吧,我再给您找。”
“好。”
沈恪弯腰把她抱进卧室,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笑着说:“妈,您睡吧,我回房了。从明天开始,我要专心修复古画和其他古董。您以前的同事和朋友,记得整理出联系方式。我一个人修复太慢,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当然,酬金付双倍。”
“行,我明天找给你。”
沈恪抬脚走到门口。
沈惋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道:“阿恪,你开心吗?”
沈恪脚步一顿,觉得母亲虽然不言不语,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慢半拍,他回:“开心的,我们终于不用再过穷困潦倒的日子了。”
“你真的开心吗?”
“嗯,我很开心。”
沈惋轻轻叹了口气,“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虽然你一直在笑,一直说好,可我总觉得你的心是碎的。”
沈恪眼圈倏地一红,匆忙拉开门,快步走出去。
再不走,会在母亲面前哭出来。
这晚之后。
苏星妍回去大病了一场。
高烧烧了三天才降温,接着是低烧。
整整一个月反反复复,总不见好,该查的,全查了个遍,仍查不出什么毛病。
皇甫婵也来给她针灸过一阵子,丝毫不见起色。
这天下午,易川带着医药箱登门。
看到苏星妍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她比上次时瘦了太多,瘦得像纸片人。
上次见时她虽然纤细清秀,但是皮肤饱满紧致,鲜活水灵。
这次见却像干枯的栀子花,仍是美的,却失去了那份水灵。
易川俯身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唤了声,“星妍。”
后面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他难受得一时难以成句。
苏星妍勉强笑了笑,撑着坐起来,客气道:“易医生,你好,是我哥让你来的吗?”
“是。你哥说你病了,看了几家医院,都查不出是什么病,让我过来看看。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
苏星妍很轻地笑了笑,“是不是变丑了?”
“不丑,还是美的,就是瘦得让人心疼。”
苏星妍晶莹的泪珠噙在眼眶里。
她低声说:“会好的,再病一阵子就该好了。”
“是心病吧?”
“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