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帮她?
脑海里思绪万千,黎幸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的翻开通讯录,找到楼崇的电话,伸手拨了过去。
那边只响了两声,很快电话接通,楼崇冷淡平静的声音响起,
‘喂?“
黎幸听着他的声音,紧紧抓着手机,像抓住最后的希望,
“楼崇,是我。”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语调依旧有些颤抖。
“嗯,我知道。”电话那边楼崇语气平静,带着几分疏冷的淡漠,并不怎么说话,像只等她开口。
黎幸心脏像被手掌攥紧,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受,但还是开口,
“外婆出事了,你能帮帮我吗?”
她说完闭上眼睛,等待那边任何的结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她几乎以为已经无望。
下一刻,她听见似乎有车钥匙的声音,楼崇声音传来,
“在医院?我马上过来。”
——
黎幸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半个小时前外婆已经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护工阿姨站旁边陪了她一会儿也离开了。
黎幸手肘撑在膝盖上,低着头,整个以一种包裹的姿势将自己完全挡住。
重症监护室的走廊空旷寂静,楼道的风穿过来夹杂着刺骨的凉意。
明明是夏天,但却这样冷。
黎幸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一般,只是紧紧的握着手掌心,白皙手背上能看见因为用力而筋骨凸起的脉络线条。
跟前响起脚步声,大步朝着长椅的方向迈过来。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白相间的品牌限量款球鞋,上面印着字母logo。
她抬头,视线对上楼崇漆黑平静的眼。
楼崇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黑色外套上颜色有些深,他头发也有些湿,像是淋过雨,带着一身湿漉漉的冷意,手上拎着一只包装袋。
他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看了她两秒,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搁在一旁的长椅上,弯下腰,在黎幸跟前蹲下身,视线跟她平视。
黎幸看着他,手掌心依旧攥的很紧,掌心很痛,但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让自己好过一些,
“外面下雨了吗?”
她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假装无视发生一般开口问道。
楼崇看着她,伸手拨开她额前的发丝,盯着她的眼睛,点头淡道,
“嗯,下大雨了。”
黎幸感觉自己笑容有些僵硬,不知道要说什么。
楼崇看她两秒,脱下外面的冲锋衣,披在她肩膀上。
她早上过来的时候温度还没下降,身上只穿了件很薄的T恤。
冲锋衣上带着他的体温,让身体有些回暖。
楼崇没有说话,只再度蹲在她跟前,低眸,伸手牵起她的手,一根一根耐心的掰开她的手指,将她紧攥的掌心打开。
灯光下,白皙的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他低头,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两秒,抬眸看她,神色很平静,问她,
“疼吗?”
黎幸有个很坏的习惯,每当害怕到快要失控的时候就会用力的攥紧手掌,直到指甲戳进血肉。
疼痛让人清醒。
以前从没有人发现过。
她眼睫颤动几下,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微哑,
“不疼。”
楼崇没有说话,只蹲在她跟前,握着她的手,低头将她两只手都打开。
血珠未凝的伤口被空气中的冷意刺的有些疼,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手指也跟着动了动。
“别动。”楼崇握住她的手腕,动作温柔。
他垂眸,捏住她的手指,将掌心朝上完全摊开,像小时候摔疼了外婆给她吹伤口一样,很轻柔的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