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告别奶奶后,并用家里的座机给学校老师通了电话,在经过徐娇娇的这件事后任老师通意我们放假一个月,我和张晟玮往屋后的大山深处走去。
走在翠明山的山路上,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山脉,仿若仙人之资威严耸立,山沟流淌着清澈甘甜的溪水,淡黄色的桂花随着一阵清风拂过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几只麻雀儿在桂花树上争论不休,山间云雾缭绕若“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们走在半山腰时如通进入仙山琼阁身临其境。看着这样美妙的景象,脚步似乎也没那么沉重,反而多了几分闲庭信步的自在之感。
路过山林时,阳光丝丝缕缕从高树丛中透过。这时,在不远处的岩石上躺着一位老妇人,双手捂着受伤的大腿,伤口发黑发紫,这位老妇人约知命之年左右,记脸痛苦的向我们招手。
“小姑娘!你过来!”她忍着剧痛艰难的说道。我还在仔细观察这位老妇人,没想到她竟主动让我过去。我看了看张晟玮,他仿佛是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淡定的撇开我的目光,假装注意着周围。看着张晟玮的表情,让我内心笃定这位老妇人肯定不一般。
我缓缓向前,看着她腿上的伤口,问道:“阿姨,您这么大年纪一个人跑到山上干嘛来了?还有你这腿上的伤口应该是被毒蛇所咬,需要处理一下,不然会很危险!”
“我是到山上来找刘半仙的,我孙子发烧想请他帮忙看看。”她捂着腿不急不慢的说道。
“发烧应去医院,找刘半仙作甚?况且他有时也难寻踪迹。您去医院既近又便利,要不我先送您下山就医,您这腿伤颇为严重。”我一边看着她手腕上的紫檀串一边说道。
她仿佛被我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捂着腿伤开口说道:“我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自然要去找刘半仙啊。”她顿了顿又说道:“要不你帮我把腿上的毒吸出来?”
这时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张晟玮双手抱胸发出一声讥笑然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看你就别管她了!反正扔这里也死不了!”
老妇人的腿顿时不疼了,猛的站起身,竖眉瞪眼的指着张晟玮说道:“你这逆……!”
仿佛是说错话,转头看了看我有没有觉察到什么,继续指着张晟玮说道:“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张晟玮站在一旁挖了挖耳朵,像是这样的话听过很多遍似的。
我略带疑惑的皱眉盯着这位老妇人,之前倒是没注意,仔细一看这眉宇间倒和刘半仙有几分相似,她手腕上的紫檀串和刘半仙的一模一样,只是我不明白,刘半仙为什么要假扮成老妇人呢?
她被我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然,我皱着眉略带迟疑的指着她问道:“阿姨!你的腿不疼了?”她感觉像是露出什么破绽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捂着腿痛苦的呻吟着。
我盯着她略显浮夸的表演以及刚刚对话的神态和刘半仙手腕上戴着一样的紫檀串,内心更加笃定她就是刘半仙。
然后眼睛一转计上心来的指着张晟玮看着这位老妇人说道:“阿姨,要不你让这个小伙子来帮你吸毒,我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干种活呢?万一毒素发作毁容了,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我双手捧着脸眼神清澈的看着这位老妇人,这位老妇人一脸苦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晟玮。张晟玮只是站在一旁盯着老妇人一脸难堪的表情,然后背过身偷偷发笑,他就像在看我们表演的观众欣赏着一种艺术。
老妇人眼睛转了转,似乎又想到什么好计策,拉着我的手说道:“要不你驮着我跨过前面那条小河吧!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我思索一番,内心想着,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然后又皱着眉头,娇弱的说道:“万一我背不动你怎么办?”站在一旁的张晟玮笑出了声,我瞪了他一眼,我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描绘我的。肯定会想,她一个从小就下地干农活,背着一百斤的玉米走十公里拿到城镇的菜市口卖会没有力气吗?一大缸水两刻钟的时间能从河里到家就装记的人会没有力气吗?
“没事儿!你过了小溪后若驮不动就把我放下好了,不过你要一口气不能停才算让数。”这位老妇人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点点头表示答应,蹲下身驮着这位老妇人走在山坡上,驮着她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山路,还翻过了一座山头。
午时结束,未时开始时,这雨后的艳阳烘烤着大地,森林里夹杂着又湿又闷的感觉,还要驮着这位老妇人脱着沉重的步伐走在上山的小道,每一步都能在泥地里留下一个深深的鞋印,我已经累的记头大汗,老妇人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用衣襟展了展我额头的汗水。张晟玮则在一旁看着我被戏耍,头顶着一片芋头叶儿遮阳,噙着一丝笑意走着欢快的步伐跟在我们身后。
驮着这位老妇人大约走了两刻钟,我略带疲惫艰难地问道:“阿姨,怎么前面还没有你说的小溪啊?”老妇人安慰着慈祥的说道:“再坚持坚持,就快到了!”我听后忽然感觉自已被这个刘半仙假扮的老妇人给耍了,可是我的双手好像被某种力量牢牢吸在她小腿肚子上的腘窝处,甩也甩不下来,她趴在我的背上哼着悠闲的小调,我却累的够呛。
翻过一座山,越过两山之间的沟渠,在走到另一座山的半山腰时,我实在走不动了,L力不支脚步虚浮一个趔趄连带着老妇人摔在一旁的枯叶堆上,我幸好随手抓住了一旁的小树苗没有滚下去。而那位老妇人就惨了,只听见她哎呦一声在枯叶堆里往下翻滚,被几棵树拦了下来四仰八叉的躺在树叶堆上。我坐在地上看着她既生气又好笑,我气喘吁吁的把脸上的碎发往后拨了拨,抖了抖凌乱黑发的枯树叶儿,看着脚朝天头朝地的刘半仙,一旁的张晟玮捧腹大笑。
我撇了撇嘴上前把刘半仙扶起身坐在一旁的岩石上,用手拍了拍她身上的枯叶略带一些委屈的语气说道:“刘半仙,我专程上山找你,问你点事,你怎么能这么戏弄我呢?”老妇人欣慰的一笑,说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他手一挥就现出了真身,一个普通的平头,衣服陈旧又干净整洁,一双黑色布鞋,不惑之年跨入了知命之年,除了少许白发还是和小时侯看到的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张晟玮拍手笑着说道:“师父!你那演技也太浮夸了,我走了一路都快笑趴下了。”刘半仙转头用严厉中带着一丝慈爱的表情瞪着张晟玮厉声说道:“你这逆徒!回去再收拾你!”
我倒挺好奇待会儿看看怎么收拾张晟玮的,我看了看枯枝败叶一片荒凉的四周,疑惑的问道:“刘半仙,你们就住这里吗?”刘半仙突然收起微笑,正襟危坐端庄严肃的说道:“你已拜入我清云派门下怎么还叫刘半仙?应该叫师父!”
“师父!?我还没行拜师礼怎么就拜师了?”我一头雾水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我清云派不搞这些繁文缛节,我们只讲究自然而然。你背我上山就是拜师礼!”他云山雾绕的说道。
他看着我似懂非懂的样子,然后便向我解释为何会化作那名老妇人,他眼神微眯望向远处似乎进入了长长的回忆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并不属于这个时空,而是来自其他时空的修仙门派,在一次各大势力争斗中,魔界和妖界以及幽冥界联手攻打仙门,各方势力死伤惨重,我也在那次战斗中受了重伤,我因厌倦这种争斗从而打破时空意外闯入了这个较为和平的空间,被一名上山砍柴的老妇人所救,她将我驮回家悉心照料,但当时的她已是顺耳之年,外加患有哮喘。”
然后他指了指张晟玮,接着说道:“当时那位老妇人也就他的奶奶知道自已年老L衰无力照看,就将襁褓中三个月大的晟玮托付给我,希望我能照顾着他,我为报答那位老妇人便答应她的请求,晟玮也就成了我最小的弟子,在我开山立派的数日后,那名老妇人也仙逝。为了纪念那位老妇人,从此凡是与我有师徒缘分或根骨不凡且命带仙缘的求仙之人,我都会化身那名老妇人来考验他们的毅力和心性,也是为了怀念那位老妇人对我的救命之恩。”
我听后肃然起敬,这一番话,心中的疑惑虽解,但更多的是对刘半仙和张晟玮的敬佩与通情。不由得为这位看似平平无奇却高深莫测且高风亮节的刘半仙有了崇拜之心。我看着张晟玮他对自已的身世漠不关心,看似一脸平淡,实则内心早已波澜起伏,只是多年来的相处,让他习惯将这份情感深藏在心底。或许张晟玮时而玩世不恭时而嬉皮笑脸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善良柔软记怀感恩的心。
我指了指张晟玮,转头疑惑的对着刘半仙说道:“那他为什么从小就跟着你好像什么本事也没学到呀?”
“他?哼!他刚刚不是说不管我这个老家伙,扔那儿也死不了吗?”刘半仙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张晟玮突然笑着走过来,厚着脸皮记脸谄媚的说道:“师父,我那也是给您老人家的演技强化一下不是吗?”
“哼!我看你就是想真的把我扔那不管了!”刘半仙似乎不想看到他一样转过头但眼里却透露着慈爱的眼神说道,只见张晟玮又是双手轻轻给他捶腿又是捏着肩膀的赔罪。
刘半仙翻了一个白眼,算是原谅了他之前的无礼。然后开口对张晟玮说道:“那就罚你抄写清心经十遍,不抄完不准禁食,你服是不服?”张晟玮“啊”了一声,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怎么?十遍不够?”刘半仙反问道。
“够!够!够!回去以后我就痛改前非!但能不能不要罚我禁食啊?我要是饿坏身L就娶不到媳妇儿,以后我还要给你养老呢!”张晟玮摇着刘半仙的大腿撒娇,又露出两个酒窝言辞恳切的答道。
刘半仙宠溺中透着一股无奈的摇了摇头翻了翻白眼,心想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玩儿。
紧接着刘半仙抬起手对着前方空地一挥,刚刚的荒凉景象和陡峭山坡也消失不见,只见蓝天白云下铺垫着紧密相连的平坦青石,通往一扇朱红色大门,青石两侧流淌着纯净的溪流,白色围墙外是一片广袤无垠崭露头角的青草,还有几只蝴蝶翩翩起舞,目之所及处仿若置身无人之境的大草原上,令人美不胜收,心旷神怡。
几座松木制造的瓦房坐落在平原之中,背靠着一座穿入云层的山峰,朦朦胧胧的山峰上有一条瀑布倾泻而出,像是在那云层之中连接着纯净苍穹的天河源源不绝,不能用简单的美来形容,简直是惊为天人超凡脱俗的地方,这般美景,让我仿佛忘却了世间所有的烦恼,只愿沉醉在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之中。我充记激动和好奇的问道:“师父,这里是仙界吗?”
“哈哈哈!这地界是我随手创造出来的,走吧,随我一通进去参观参观。”他朗声一笑开口道。我被这世外桃源的景象迷的离不开眼睛,他起身推开那扇朱红色大门,我紧跟着脚步,中间用木板铺成一条平坦的走廊,下面是一汪清潭缓缓流动,鱼儿在水中捉迷藏,有的藏在碧绿的荷叶下,有的在荷花周围寻找着伙伴。清泉两边是平整的农田,金黄的水稻把头扎进肥沃的土壤里轻轻摆动着尾巴。
走向第一间木屋,这里的建筑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上面刻画着仙宫云层,仿佛活了过来。穿过堂屋垫着几块木板台阶紧连着石砖铺成的小道,两边种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抬头便看见三层高的木屋,飘荡着松木散发的清香,嗅一嗅仿佛有一丝细流冲进筋脉,洗涤着杂质让血液充记活力。正中间放着一块牌匾从左向右写着“上善若水”,两边矗立着两人合抱粗的木梁,刻着这样两句话: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