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
他竟然又被算计了!
孙谭就是冲着他的私库来的!
他转向太子跟陆怀川,眼中迷茫与惊慌散去。
他只觉得胆寒。
这是一个局!
从他踏入会稽开始,他就已经被推进坑里了!
想明白一切的萧清尘恍恍惚惚地被侍卫抬走。
侍卫关上门,孙谭实在没忍住,朗笑出声。
陆怀川瞟他,孙谭咳嗽两声:“殿下,微臣前去难民营做些安排。”
许枫霖让他去了。
府衙堂内只剩下许枫霖跟陆怀川。
俩人目光对上,陆怀川便拱手道:“殿下,微臣自请去金山,督促当地官员修补河堤。”
要治洪水,一防,一堵。
眼下会稽趋近安定,中下游被冲垮的数十里河堤若是不修补,再来一场雨,整个江南势必受到重创。
“陆伯,一定要当心。”许枫霖凝视着他,嘱咐道。
“殿下也要注意安全,陛下跟皇后,还在京都等您。”
最后施以一礼,陆怀川旋身离去。
高大的背影走进烈阳下,发着坚毅清正、视死如归的光。
“来人,都随本太子前去难民营,为接纳受灾民众做准备!”
会稽城外,城内的百姓也好,城外的难民也好,搭建棚子,采摘晾晒草药,喷洒药剂,制作干粮,有条不紊、又手脚利落地忙活着。
太子登上城楼,他俯瞰着忙忙碌碌的百姓。
孙谭走来:“殿下,有您坐镇,此次危急,钜鹿定能安然度过。”
孙谭一番话,真心实意。
许枫霖绷着脸,他目光上移,遥望西方。
他仿佛看到了烟尘滚滚,滔天巨浪。
太子面上越发冷肃。
“雁门、氽渚,可传信来了?”许枫霖问道。
“回殿下,氽渚、雁门两地各发来一封,难民未从二郡城外经过。”孙谭面上一片沉重。
没有经过这两座城池,那就说明,数量庞大的灾民,一股脑全往会稽来了。
有多少人?
数万?
是数十万?
还是——
几十万!
孙谭胸膛里那颗火热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下去帮忙吧。”许枫霖喟叹一声,走在前头,下了城楼,他也加入到晒干草药、制作消杀喷剂的队伍中。
“太子殿下,您怎么能干这些,您快停手,我们来就行了。”正领灾民炮制药草的安庆见状,大惊失色。
“这里没有太子,你忙你的。”
许枫霖挽起袖子,把安庆推开。
他作为一国储君,又怎能退缩。
不过是一场大洪水,他们一定能安然度过!
深夜,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还漂浮着淡淡的湿气跟土腥气。
萧清尘在宅院里窝着养伤,已足不出户许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