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传皇上口谕,宫人与侍卫您不能带走。”
她乌眸颤了颤,语声幽凉下去:“好,我一个人上路。”
江云舟回过头来:“不行,山路崎岖很是危险,驾驶马车需格外小心,姐姐安能一个人上路?”
花吟也在马车里窜了出来:“奴婢就是个宫女,在宫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回去干嘛呀!”
小欣子道:“是啊,奴才回去也没用,不如跟着走了的好。”
秦猛双手拱了拱:“属下就是个传口谕的,娘娘莫要为难属下。”
江云娆将行李拖了出来拿在手上,其实也就几件衣裙,值钱的东西也不占地方。
她将行李往身上一挂,面色已经平和了下来:
“云舟,你带着花吟与小欣子回去,我自己走下山去。”
她不会驾驶马车,在这崎岖的山道里,只怕会连人带车的翻了下去。
反正走不了几步就是城池了,到时候去客栈住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江云舟咬着牙,分外激动:“不行的啊姐姐,我想跟你在一起!”
江云娆见他眼神执拗而直白,满眼的悸动,不由得晃了晃神:
“你这孩子,都长大了怎还说孩子气的话。好了,都走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那少年的剑眉微皱,鼓足勇气道:“我回去就辞了这侍卫的职务,姐姐在前方等我便是!”
江云娆点了点头,也是假意答应着,江府不可能让他跟着自己走的,毕竟名义上还是世家的嫡公子。
她一个人上路,看了看远处慢慢西沉的太阳,正在如火如荼的烹煮霞光。
霞光似染了金橙嫣红的胭脂一般,辉映在她白皙之上,竟留下一脸暗黄。
江云娆扯出一丝苦笑来,自由就在前方了,离开这吃人的是非之地,离开那城府深沉又无信任的人,斩断这一切短暂缘分也是好的。
没走一会儿,便听见马蹄声从背后传了过来。
江云娆回眸看了一眼:“鹤大人,你怎来了,是要外出办差吗?”
鹤兰因赶紧从马上翻身而下,素日里四平八稳,说话走路都是徐徐递进的人,今日下马这动作似是不顾这端方君子模样了些,显着几分急躁:
“顺路。”
鹤兰因走了几步发觉不太有礼,又正了正衣冠,语声稳了稳:“是要去下面的白鹭镇住一晚吗?”
江云娆点了点头:“是啊。”
鹤兰因点首:“正好与我同路,我送送你。”
江云娆笑:“怎不叫我娴婉仪了,从前见了你,都是一句一个娴婉仪的。”
鹤兰因陪她慢慢走着,手里牵着缰绳:“但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对吗?你是你自己,你是江云娆。”
江云娆见鹤兰因的眉眼里全是深邃笑意,那笑意直抵她的眼睛,深深切切的样子,令她心惊了一下。
她刻意回避起鹤兰因的目光起来:“或许是吧,只要他不来找我,我便是自由了。”
说完这话,鹤兰因的丝帕已经递到了她的眼前,江云娆抽了抽鼻子: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她接过丝帕拭去眼下的泪痕,鼻尖泛着一股浓酸出来,脑海中闪现了裴琰那冷漠孤寂又凶狠的面庞。
鹤兰因:“我不会笑话你,女子遇见这样的事情,心底一定是很委屈的。”
江云娆扭头看着他:“事情你都知道了对吗?”
鹤兰因淡淡点首:“嗯。”
江云娆笑了一声出来:“你也觉得我跟禹王有所勾连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