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你没回来,忙着跟拓跋野谈情说爱的时候,你父皇生了一场病,卧床到罢朝了三日。
你父皇如今病都没好利索,又赶来北境看你,怕你真的脑子抽了,死活的要嫁给拓跋野。
你以为我们跨越这么远的距离,是为了什么?”
裴乐瑶眼眶一瞬就红了,声音哽咽:“父皇怎么了,他生什么病了?”
她完全不知道,一点都没看出来自己的父皇生病了。
整个中秋前后,宫中催她回去的书信一封又一封,她一直找借口不回去。
信里催得那么急,她一点都没多想,自己还在乐乐呵呵的跟拓跋野谈情说爱。
这一刻,裴乐瑶内心的愧意达到了顶峰。
江云娆淡声道:“病来得急,急病能医好也就没多大事儿,现在吃吃药慢慢就能复原。”
原来一家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件事了。
怪不得这几日拓跋野会说他真的很忙,原是一直被自己的父皇揪着不放,从早陪到晚。
原来,自己的父皇就是在为了自己考察拓跋野。
裴乐瑶拼命的咽喉咙不愿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还是滚落了出来。
一双手,攥得很紧很紧,心痛难过到无以复加。
为什么自己就不多想一层,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呢?
为什么自己就没多问一句呢?多问一句,说不定自己的皇兄就跟自己说了。
“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眨眼之际,豆大的泪珠砸在了胸前的那一方海东青小金印上。
她转身出了皇后的王帐。江云娆看自己女儿的身影,其实是欣慰的。
今日母女二人推心置腹一番,裴乐瑶并未像那些为了爱情立马要嫁人,然后跟家中闹翻,要死要活的女儿模样。
她已经很懂事了,十六岁的年纪,少女第一次情窦初开,还尚存理智,真的很不错了。
裴乐瑶转身去了大周太医的帐子外,亲自询问了自己父皇的身体近况。
没过一会儿,自己就蹲在角落里熬药了。滚烫翻滚的药汁,熏蒸刺激着她的眼睛。
一低头,眼泪就大颗大颗从眸眶里滚落。药熬好后,眼睛肿得跟两颗核桃似的。
起身将药给自己的父皇送了过去,默默将托盘放下,又低着头准备走掉。
皇帝叫住了她,淡声道:
“人是有个雄才大略的,算得上匈奴历朝历代君主里的翘楚了。”
裴乐瑶顿下步子,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却并不敢回过身子看自己的父皇。
因为她会绷不住,哭出声来。
原来全家人都在关心她,关心到都从帝京城长途跋涉都到这北境跟匈奴的交界处来了。
她的母后没有一棍子否定她的情感,而是跟她讲道理;
她的父皇拖着病体,在寒冷的下着鹅毛大雪的伊兰草原上默默为她评估此人,而她只想着多久能和拓跋野双宿双飞。
她背着身子,语声有些哽咽的道:
“治国能力不错,只能代表匈奴百姓有福了,又不能代表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
裴琰笑了一声:“不愧是朕的女儿,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裴乐瑶走出王帐,仰首了一眼今晚的天空,格外的黑,只有雪色的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冰冷的砸在她脸上。
明日,就是大周帝后队伍回朝的时候,她准备去找一下拓跋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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