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如鸢前往文雪嫣的雅竹居赴宴,人为至声先到:
“文雪嫣,到头来,还是得回去看皇上脸色做事,糊涂啊你,哈哈哈哈!”
她言语间打趣,习惯与众人开开玩笑,大家都知道她是这性子,倒也不会说个什么。
文雪嫣跑来,拉过她手臂:“赶紧进来吧你,今晚这顿,金月说她亲自操刀。”
宁如鸢扶了扶自己的云鬓,娇嗔一声:“哟,我不会被毒死吧?”
只是浅浅的一句娇嗔,眉眼里的憨态,从前就迷死过万长安无数次。
所以禁药再是难吃,再是有毒,他也无惧。
夜里,她们三人围炉烤肉,摆上了皇后江云娆送来道贺的酒。
文雪嫣道:“皇后娘娘跟皇上都在北境呢,都忙着应付外宾,今晚皇后是来不了。
不过她差人给我们送来了玫瑰荔枝酒,说回了帝京单独跟我喝一场。”
宁如鸢抿着酒:“皇后人不错,这么些年都还记着咱们呢。
她说北境成立了专门承办万物盛开大会的部门,问我要不要去当一把手,我还在考虑呢。”
长孙金月有些不解:“你考虑个什么,今年这一届你不是办的挺好的?”
宁如鸢摇摇头:
“哎,忙活累了,过几年想去江南住几年,或者乘坐大轮船去大周海岸线的尽头,看遍这大好河山。
你们知道的,我也不好回宁府,家里又得给我安排相亲,可我已经不想嫁人了。”
文雪嫣碰了碰她的酒杯:“尊重你的选择,去过自己想要过的人生。”
这时,有人在敲响了房门。
开了门。
迎面走来的,是个年纪在三十来岁的妇人。
身边跟着一个肤色有些黝黑的孩子,约莫十三十四岁的样子,已经快要跟他母亲身量一般高了。
宁如鸢看去,虚了虚眼睛:“哟,这谁啊,好生熟悉,在哪儿见过。”
徐孟卿笑了笑:“贤妃。。。。。。哦不,宁娘子好,文娘子,长孙娘子好。我带着不挣过来,做了几个小菜,给文娘子道喜。”
徐不挣长大了好几岁,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裴琰的大皇子,面露嚣张,格外不善。
六年过去,这孩子俨然变了一副面孔,眼神清明温和,
帮自己的母亲提着锦盒,身穿布衣,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母亲后边。
文雪嫣站了起来,连忙接过锦盒:“你也太客气了,还亲自做了这么多菜来。”
徐孟卿拉着身边的儿子道:“不挣,快给你的老师道谢行礼吧。
文娘子马上就要回帝京了,这几年受教于文娘子,你也学了不少本事。”
徐不挣走到文雪嫣面前,掀开袍摆跪下:“老师在上,请受不挣一拜。祝老师此去前程似锦,花路永盛。”
文雪嫣速速将人扶起,给他膝盖拍了拍灰:“好,老师受了你这吉言了。老师走后,你也要刻苦读书,修心修行,知道吗?”
徐不挣点头:“学生记得。”
她看着徐孟卿有些感怀的道:
“不挣原本就是个极好的孩子,前些年里是遇见个恶人教她,这几年你也将他引导得很好。
好好念书,即便是回不了帝京,将来效力北境,也能显达。”
徐孟卿离开帝京城时也不清楚去哪儿,她是边走边打听后,才决定来的北境。
在北境安居下来后,发现跟文雪嫣与长孙金月都住得很近,所以有些往来。
北境的教书先生极少,文雪嫣看徐孟卿人不错,所以就当了徐不挣的老师。
如今的徐孟卿在北境沧州城里的一家绣房做工,还当了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