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家了,这三年,我无怨无悔。”
他喉咙浓酸发紧,眼珠子猛地瞪着,嘴唇颤抖:
“江云娆,你从瀑布跳下来已经演过一次了,朕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来人,传太医!”
她此刻眼泪都没有,倒是笑意温和:
“别叫太医了,给我们彼此多留点时间吧。
你不要哭,我也不会哭,我想最后再看你一眼,我也想你记住我温柔平静乖样子,而不是哭惨了的丑样子。
裴琰,你不要迁怒任何人,没有人逼迫我。你有责任有未完成的事情,皇帝本就不是个自由人。
作为夫君,你真的已经很好了。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我只是一缕飘来大周的异世魂魄,早就死在三年前了,这三年是我赚的。”
裴琰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江云娆的脸上,她怀里的裴昀在这一刻醒了过来,没来由的又哭了起来。
江云娆将孩子递给了他:
“你我从未错付好时光,一只都是好花常有,好梦长留。
只道是人生大梦一场,缘起缘灭终有时。”
裴琰素日里平静克制,今日竟失控的朝她吼道:
“江云娆,谁允许的,谁允许的!
你倘若真的就这样离开朕,朕绝不会原谅你,朕会将你给忘了,将你的所有从大周历史上给抹去!”
裴琰的模样在江云娆面前模糊起来,她道:
“裴琰,今生,就此别过。”
她渐渐闭上了双眼,倒在了裴琰的怀里,裴琰手臂抱着孩子,怀里抱着死去的妻子,
整个人颓坐在地,看着江云娆前襟一片鲜血,眼里边猩红似血。
这一刻,他胸口极其沉闷,似被巨石碾压过一般,他哭不出来。
花吟跪在了地上,痛哭道:
“皇上,娘娘说,她不要恢弘又惨兮兮的葬礼,也不要将她葬入帝陵,一把火烧了干干净净。”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江云娆,心死如灰,对这宫里已经恨透了。
江云娆没了,她自己在宫里也多半活不成了,起身从桌上拿起江云娆剩下的补身汤也一口吞了下去。
芝兰惊呼:“花吟,糊涂呀!”
花吟殉主,走得义无反顾,芝兰扑过来伤心欲绝的恸哭了起来:“糊涂呀你!”
裴琰身子定在原地,眼前开始发黑,指尖发麻起来:
“江云娆,你还是那样狠,最知道如何伤害朕。”
天色暗沉了下来,盛夏时节,暴雨说来就来。
轰隆一声,闷雷缓缓炸开,殿外雨幕又开始倾盆飘洒,殿内闷热无比,衣襟里全是黏腻的汗与阴寒。
裴琰缓缓抬眸看着外面水雾弥漫,头痛欲裂,芝兰赶紧过来将裴昀抱走,看着裴琰不大对劲:
“皇上,您节哀吧!皇上。。。。。。”
裴琰胸口闷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未再说一句话,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归冥与福康公公冲了进来,二人一对视,两眼满是惊慌。
福康公公道:“要出大事了呀,赶紧去寻太医,还有国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