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朝笑:“我要是不信你,怎么敢把你和他单独放一块?别多想,不过是个梦而已,睡吧。”
沈琼芝懊恼:“要不还是把这人打发出去吧,做了这个梦,这几天都不知该怎么看他了。”
这些天发生的事虽说都是意外,和那浔鹤没什么牵扯,他也是无辜的。因为这些原因就打发他做,多少有些可怜。
可她就是感觉不舒服,是一种言语无法描述的不安。
裴玉朝轻抚着她的发:“不要急,只当什么都没发生。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问题。”
沈琼芝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在他的安慰下,沈琼芝总算是平静下来,再次入睡。
虽说夫君让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可实际上还是有些别扭。
沈琼芝索性带着瑛哥儿和沈秋兰去东华宫住了几天,既是让孩子们放松玩耍,也是有个合适的理由避开那浔鹤,让梦境的影响消退一些。
直接不让他过来伺候,以他柔弱多思的性子,怕是又要乱想。
沈秋兰和瑛哥儿都十分喜欢东华宫,尤其是瑛哥儿,最爱那星月相辉楼。
他被人抱着,趴在琉璃窗前不住往外看,小小人儿也不怕高,兴奋得直拍巴掌。
沈秋兰喜欢的则是天心湖,要不是沈琼芝叫她到别处去看看,她能在湖边坐着静静观赏一整天。
沈琼芝见她喜欢成这样,笑:“往后想来就直接来,你姑父先前就说过,哪天你要成亲了就从我们府中发嫁。听听这话什么意思?叫你尽管把裴府和这宫中当自己家呢。”
沈秋兰心中微暖,笑:“我知道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九姑和姑父好好儿的怎么就谈到我出嫁的事了?”
沈琼芝道:“这不是陆家那小子闹的吗?虽说你不喜欢他,却是提醒到咱们这一茬了。你不想嫁人我绝不逼你,想嫁也不打紧,我这边嫁妆早已给你备好。说起来,你的嫁妆我当初还是和你源哥哥那份一起准备的。”
提到孙源,沈琼芝的面色又黯淡了几分。
边境的战事短期内难以了结,只要没有消息传来,就是最好的消息。
沈琼芝明白这个道理,平时不会主动去问,府里人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
齐王几乎把辽人按着打,北边数州固若金汤,战火很难烧到这边来,无需特意担心。京中依旧歌舞升平,和没开打时差不多。再加上东厂的缘故,大家都不太敢公然谈论边境之事。
除了时不时去庙观中祈祷做功德,沈琼芝没有别的能做。
过往的经验告诉她,这么做不一定有用。可她除了这也做不了其他的事,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
沈秋兰笑:“多谢九姑。若是我一辈子都不嫁人,那嫁妆能不能给我做棺材本儿?”
沈琼芝瞪她:“多大的人就想到棺材本儿了!放心吧,既然决定给你肯定跑不了,不过是换个法子给罢了。”
沈秋兰撒娇道谢,又说了几个笑话打岔,总算是把沈琼芝的心思从边境的战争上扯回眼前,糊弄过去。
从东华宫回来后,沈琼芝的心态平和了许多。
再看到浔鹤时,也很坦然自若了,依旧让他弹些舒缓安神的曲子,越清净越好。